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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明經世文編卷之四百二十五

 

  華亭陳子龍臥子 徐孚遠闇公 李雯舒章 宋徵璧尚木選輯

  宋徵輿轅文參閱

  李中丞奏疏(疏)

  李植

  ◆疏

  東封失策選樞臣以圖戰守事

  請留征倭將士恊力剿除東虜疏

  請罷遼左開採疏

  ○東封失策選樞臣以圖戰守事 【 遣勘使罷中樞】

  臣受 皇上知遇隆恩常懷捐軀報 主之意、顧煩言細事、無關國家理亂安危者、臣亦不敢出位言事激聒宸聽、惟是東封一事、辱國釀禍、實宗社安危大機、諸臣會議、臣光祿不與焉、臣獨紓愚衷、仰備乾綱、我國家統御六合、四夷無不賓服、惟日本嶠居海外、二百年叛服靡常、頃關白以中國亡命之徒、窃日本之權而篡其位、天下大逆也、收六十六島之眾、無故稱兵西指、外夷大奸也、侵犯我属國、戮辱我將士、中國大仇也、夫中國所言封屬國者、嘉其恭順有功。非所以賞僣窃。予寇仇也。倭意不在于封而在于通市中國不許其市而止許其封此所以久而不决也關白明為天下逆奸、中國寇仇、如之何其可封、此始封已誤矣自冊使東行、已經年餘、但聞其要挾之語、未見迎受之狀、弁髦朝命、羈囚使臣、侮慢不恭、輕藐天朝巳甚、此往封又誤矣、今正使已逃、情形已露、倭日聚兵釜山、建舍積餉造船大修戰具、此豈恬然就封、委命稱外藩者乎、柰何堂堂 天朝、必欲強之受封、終欲以封自愚哉、夫倭而無志於中原、則我不必議封、設使果有侵犯之意、志不在小、豈一封所能禦、臣嘗按跡推之、關白一亡命徒耳、窃據一國、巳足自快、乃一舉而收六十六島、既收諸島、志意已滿、乃又一舉而直破朝鮮、朝鮮破矣乃又不愛金帛子女、惟輿圖是索、割地是講、由此以觀。葢隱然有橫行之謀。以封就封。實緩我備。非真以中國之封為榮重者也。賴天之靈封事旋敗、我得識其謀而蚤為之防、其失固大、其禍猶淺、萬一陽受而倖成之、則彼謀愈深、而我防愈疏、其失更大、其禍更烈、故臣為今日計、不必問倭情順與不順、封事成與不成、惟當一意防守、乃為萬全長策、獨輔臣趙志皋、樞臣石星、不咎始謀不臧、百計阻言戰守、始焉既誤豈容再誤、終聽二臣謀、恐非社稷福也、然二臣敢于排眾議、誑 皇上者、不過借口揭報互異、情形未真、如不遣官探聽明實、戰守之議、終不能决、莫若仍于科道中、選風力者一員、如?年請勘黑谷關故事、俾會同督撫廵按諸臣、前往探勘、一面移書關白行長、切責如何稽慢冊命、久不奉迎、一面移文使臣楊方亨沈惟敬等、切責如何輕入虎穴、久不實報、並密訪倭奴。是何主意。久不受封。各得真實消息、星夜具奏前來、如倭果恭順、不改初約、釜山一倭不留、即令楊方亨沈惟敬充正副使、竟完封事、以見天朝字小之仁、倘倭盤據不退、別有他謀、即令去使收回冊印、歸報朝廷、我惟速備戰守、以待動靜、庶幾疑謀可斷、廟謨可决不致終悞國計、臣故曰遣勘之臣不宜罷葢如此、至輔臣趙志皋、尚書石星、一以嗜欲智昏、一以謀拙志餒、屢經指摘、方寸巳亂、莫若姑容准其致仕回籍聽勘、以示 皇上優容大臣之禮、待勘報到日、是功論功、是罪論罪、其遺下員缺、速選久歷邊防、才識通敏者推補、亟議戰守之策、勿蹈前車之覆、庶官知奮勵、事不掣肘群策可收、軍國有賴、臣故曰悞事之臣不宜留葢如此、然臣猶有說焉、禦敵之道、不恃其不來。恃吾有以備之。治海防守。原當無事有備、况倭謀甚狡、焉可怠緩失時、伏祈敕下該部、行文經畧撫鎮等官、凡沿海通洋去處、預先設法防範。各隨信地所統兵馬、及時訓練武藝。修整器械。臨時策應調遣。亦勿先事張皇。驚擾百姓。庶事有備而足賴。民不擾而常安。尤策之上者也。

  ○請留征倭將士恊力剿除東虜疏 【 復遼舊彊】

  窃惟遼鎮為京師左臂、孤懸倭虜之間、頃因倭患孔殷、虜勢愈熾、遼岌岌乎殆矣、今賴 皇威遐暢、倭氛蕩平、遼巳去其一患、但虜志日驕、漸不可長、不乘便一創、遼之安危、未可卜也、今東征大兵將撤、便道少停、順手揮戈、不勞餘力、千載一會、機不可失、該臣會同總督薊遼保定等處軍務兼理粮儲經畧禦倭兵部尚書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邢玠廵按山東監察御史王業弘議、照征倭征虜、莫非國家大事、以征倭之兵、當時亦未嘗勝倭乘勝征虜、尤為不測兵機、况倭雖去而未必不復來有備斯能無患虜雖驕而未嘗不可折移東正當擊。西。筴莫善於此。臣等嘗考覽全遼山河。自廣寧抵遼陽、東西直去僅百五十里、今則三百里而遙、自廣寧抵開原、東西直去僅二百五十里、今則七百而遙、葢由舊遼陽三岔河介在其間。久淪夷地。隔斷內疆。是以兩河縈縈一水。脉絡阻絕。邊長難守。防禦不便。誠遼左腹心之大患。不可不去之隱憂也。當時李氏日報首功僅展寬佃一帶旋復失之耳未曾為遼左腹心之疾熟思而遠計也且土地平衍肥饒。極堪耕種。舊城基址尚在。最易恢復。臣自入遼以來。為遼深計。必此疆一復。東西聯守。藩垣始固。堂奧少寧。周環八百里。邊臺十省八九。而海葢遼陽。居然處腹裏矣。如之何久棄而不一講耶。臣等窃悲之、今天假機會、良非偶然、天與弗取、是謂逆天、失此勿圖、後决難為力矣、臣等嘗日夜籌畫。察虜住牧此地者。不及二三萬人吾車步為體。砲馬為用。用兵四萬。便可橫行直搗。且戰且防。旋築旋守。得尺守尺。得丈守丈。蚕食席捲。循次漸入。數月之間。大槩聊可粗備。一費永利。一勞永逸。轉遼之弱、而歸之強。端不出此舉矣。邇來遼左主客兵馬。戰車火器、漸有條理、計全遼馬步精銳、聚之可得二萬有奇再將東征兵馬。選留精壯者二萬。合之得四萬眾。應用前數巳足。各選驍將統領聽臣等指揮分布。恊力剿除。義旗一展。醜類魂驚。不戰屈兵。先聲奪氣。虜賊有不携巢遠徙。歸我侵疆者。臣等未之信也。若夫進取方畧。措置機宜。變難先圖權難預設。隨機應變。因時制宜。悉從臣等殫精畢智。便宜行之。伏乞敕下兵部、亟為議覆、將東征議撤兵馬、選留精壯者二萬、暫住遼陽、行臣等及時料理、恊力共圖則大兵偕集、軍聲丕揚、使秀吉未死此著尤為勝筭南寢狡倭再犯之謀。北折狂虜內訌之勢。既存箕子之故土。兼復遼陽之舊疆。我 皇上威靈神武。一時震動蠻虜。豈不偉哉臣等曷勝踴躍待命之至、

  ○請罷遼左開採疏 【 遼東礦稅】

  諫礦稅者多矣婉切深明得告君之体無如此疏

  窃照遼左蕞爾孤邊、關係京師左臂、頃因南倭北虜、並訌交侵、殞將喪師、徵調轉運、閭閻為之罄竭、士馬日見凋疲、中外臣工、無不為遼寒心、恐國家左臂、竟成不仁之患、邇者 皇上軫念殘敝不以臣為不肖、投之節鉞、發帑金二十萬、調援兵六千名、許以便宜行事、從新整頓、臣受事四月、晝夜經營、寢食不遑、求所以受病之源、曲為劑量調養、而元氣虛耗、百病叢生、狗馬之心力徒殷、地方之瘡痍未瘳、臣方憂懼無措、莫知捄援、忽接邸報、見義勇前衞千戶閻大經一本、仰沐 聖恩、俯攄忠悃事、奉 聖旨、這所奏遼東地方金銀礦洞、及馬市方物稅課開採、有禆國用、准差奏內尚膳監左監丞高淮、督率原奏官民、前去彼處、會同撫按等官、照例開採、徵收銀兩、及馬匹解進、不許擾害地方、寫敕與他、該衙門知道、欽此、臣讀之不勝駭異、夫遼東不堪重役。此 皇上所知也。知其不堪而欲復擾之。豈 皇上之本心哉。無乃以閻大經之言。果有厚利。為真効忠于 皇上乎。臣以為不然也。大經一介武弁。安知國家大計。不過假金銀礦洞。名馬貂參。歆動 聖心。欲為自私自利之媒。其貽禍國家。流毒地方。彼何所顧惜耶。臣請以利害為 皇上言之、夫自古聖帝明王。嘗聞導利布之下矣。未聞專利聚之上也。專利者間亦有之。如鉅橋鹿臺。?王爫曼?林大盈。非不歛天下之財聚于大內。然藏之未久。散之最速。財未必常守。而害且先之。一時聚歛所積。僅足為敵國大盜之資耳。故國家之利。在宗社靈長。而不在府庫充盈。在邊鄙不聳。而不在藏葢孔厚。使邊鄙寧。宗社安。即財用不足府庫空虛。尊富固自在也。何害於國。倘以搜金括利之故。騷動封疆。禍延宗社。縱積金如山。聚貨如林。一旦民心離散。變起不測。有粟且不得食。財誰與我為守也。臣受 皇上知遇隆恩、捐糜難報、頃見中使絡繹不絕、開採遍名山、收稅盈海內、流言載道、怨氣冲天、中外臣民、惶惶憂亂、莫必其命、臣方欲哀鳴 君父之前。冀其停止。與民休息。未遑也。今不意垂危之遼。亦有中使之遣。無論利不償害。臣恐奄奄待斃之遼民。不南走倭。必北走胡。遼自是不復為 皇上有矣。臣領封彊重寄。奉命為皇上安撫全遼。遼之安危。在臣一身。臣體 皇上安遼之心。凡遼有害。必與去之。凡遼有利。必與興之。今遼之大害。孰有踰于開採之騷擾。遼之大利。孰有踰于不開採之安靜乎。臣欲默默無言。不可得矣。夫臣自山海以至開原。邊長一千二百餘里。外無墻垣阻隔。內惟臺圈瞭守。處處虜馬可通。在在需兵防守。見在兵馬。各有信地。地濶兵寡。防守尚苦不足。礦役一興。資何兵以為護衞。定遼二十五衞。有軍無民。兵粮寡少。全賴餘丁幫貼。每遇清勾。尚苦無人頂補。礦役一□資何人以為夫匠。中使出關。官掾從人。動必百數廩給口粮當以千計。此等錢粮。將何措處。夫匠必給工食。兵馬必增粮餉。搭葢棚廠。製造器具。必須物料。此等用度。將何支取。諸如此類不可悉數。而遼左庫藏空虛。民力殫竭。欲括之官而官司無措。欲加之民而民力不支。不得巳其請之內帑乎。是山澤之利。未見影響而公家已先告困此其為利耶為害耶不待智者能辨之矣然犹其小者也遼左孤懸天末。南當倭。北當虜。如兩虎爭食一物。不虞倭吞。則虞虜噬頃賴 皇上威靈。命將專征。徵兵數十餘萬。費帑藏一千七百萬金。始驅倭渡海。僅能為遼去其一害。而虜勢猖狂。日甚一日。前年犯遼瀋。去年犯兩河。鼠窃狗盜。無日無之。而本鎮兵馬單怯。見虜輒逃。遼之城堡。臣尚憂其難保無虞若復以開採虗聲。誘之使來是為遼方驅隔境之虎反延在境之虎矣據大經所言礦洞產于大常山葢州等處、夫遼地遍為虜殘、惟金復海葢巋然靈光。尤為虜人所最垂涎賊由三岔河直入海葢。特半日程耳。開採之役。兵夫數千。露處山隈。虜如以精兵二三千騎。乘夜突襲。數千人悉為虀粉。而所採礦金。又為虜人囊中之糗糒矣。中使銜上命。督理徵採。不令出城。則稽察無人。利歸群小。令其出城。則虜犯莫測。意外可憂。去年秋冬。臣與經理撫臣。先後相繼出關。幾不免俱遭虎口。頃者按臣出廵。危險更甚。夫臣等地方督理兵將之官也。動且履危蹈險如此。中使出入無時。來往催徵。設為賊乘。咎將誰諉。此其為利邪。為害邪。亦不待智者能辨之矣然猶其小者也京師腹心也。遼左肩臂也。未有肩臂受害。而腹心不病者。?金元之禍。皆起自全遼。遼雖彈丸黑子。諸虜環處其外。安危實與社稷共之連年災患頻仍。命脉不絕如縷。一聞中使復出。人人驚惶咸喪生理。倘疑懼不安。必將逃竄遠遁、况版城島嶼素為逋逃淵藪。每遇差煩、率皆逸去兩地、萬一浮海居夷之念動東方半臂。胥淪為夷。此其所關于宗社安危。又何如也。臣興言及此。更覺芒刺負背矣。臣?為御史、葢嘗盡忠 皇上。感悟 聖心、犬馬忠誠、至今尚蒙 聖明洞鑒、遼左之役亦惟 聖明特簡、 皇上知臣不可謂不深矣。故臣私心謬嘗自許。亦願捐此身以報 皇上。今 皇上以天縱至聖千古 明主。一時惑於群小言利之謀取怨天下。盡失人心。岌岌乎將為宗社深憂臣坐視不言。負義孤恩莫此為甚。况 皇上有轉環之度。如日月之食。見善未嘗不遷。遷未嘗不速也。臣記?年小臣中。有以酒色財氣四箴諫 皇上者。 皇上赦之不罪。不惟不罪言者。旋且內殿罷長夜之飲。中壼徹當夕之歡、間或鞭仆左右近亦 聖性和平。三者上智所易溺也。 皇上悉能改過不吝與化俱新。此非千古英君誼辟。所絕無而難見者哉、若開採徵榷流害不减三者。 皇上顧甘心樂為之。言者愈眾而持亦愈堅。豈以好貨無損于 聖德。釀亂未必如人言乎。不知三者害先一身故不難見而改之甚速徵採害在天下似若無傷而發之更烈 皇上特未之深思耳。臣願 皇上併此一件。力為中止。使天下曉然知 皇上原非黷貨之主。前日誤信佞臣之揭而舉。今感悟忠諫之言而罷。如日月之更。大明中天。人皆仰之。頌 聖明于不朽。則 皇上神明神武直駕堯舜而媲美禹湯文武。陋漢唐宋諸君於下風矣。?年小臣四箴。何足以誣 聖德萬分之一哉區區遼左一隅。獲旦夕之安。又是皇圖鞏固之餘事耳。臣曷勝隕越懇禱之至、

  皇明經世文編卷四百二十五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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